顾轻音望着韩锦卿近在咫尺的俊颜,心头微烫。
可癔症一日未除,她便如置身迷雾密林,每一步都迷茫而惊惶,生怕狐丹会将她吞噬,她再也无法掌控自我。
即便此刻,她多想与他肌肤相亲,感受他给自己身体带来的战栗……
可现在她不仅要克制自己,连以往对自己肆意索取的韩锦卿也坚守在雷池之外。
他的克制,如同春日里细雨绵绵,润物无声,却让她心中爱意更浓。
这人,真的变了,从最初的霸道强势、冷酷无情,到如今的体贴入微,仿佛一夜之间,春风化雨,万物复苏。
她心头一动,如同被和风轻拂过的湖面,泛起层层涟漪。
纤纤玉指轻轻抵住他的胸膛,顾轻音缓缓起身,跪坐在他身上。
柔软轻薄的寝衣,在她不经意间滑落香肩,露出细腻如瓷的肌肤,乌黑长发倾泻而下,似夜幕垂落,恰到好处地遮挡了那半掩的春光,更添几分朦胧与诱惑。
韩锦卿眸光一暗,喉结微动,却未动作,只静静看着她。
顾轻音指尖轻颤,却坚定地在他胸前游走。她细细描绘着他肌理的纹路,感受着那紧实的触感。当指腹在那一点处流连,似有若无地摩挲时,明显感觉到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。
“锦卿……”她心跳如鼓,抿了抿唇,声音轻若呢喃,眼波里漾着从未有过的执拗,“我想……让你舒服。”
韩锦卿眸色陡然转深,双眸跳跃着火焰,眉眼间笑意更甚。他伸手抚上她凝脂般的脸颊,指腹摩挲着她红润的唇瓣,那里还留着方才激吻的温热。
他的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:“怎么让我舒服?”
这声音擦过顾轻音的心尖,竟激起她一阵战栗,她眼角泛起桃红,如画中的妖。
她轻轻咬了咬下唇,在他灼热的注视下,缓缓张口,含住了那根在她唇瓣上摩挲的指头……
(此处省略1000字)
……
云消雨歇。
怀里人儿的小脸红润,因疲惫而沉沉睡去,韩锦卿爱怜地轻抚着,良久,静静下了床。
……
夜色如墨,相府的一处秘所烛火幽微。
韩锦卿身上只松松披了件玄色锦袍,墨发未束,几缕碎发垂在额前,衬得那双凤眸愈发深邃难测。
烛火将他手中的密函映得透亮,正是顾轻音从驿馆现场取回的“通敌文书“。
“看来有人对你很是了解。”
低沉的声音在暗室中回荡,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,正是差点死于黑衣刺客刀下的龚明。
“相爷深夜召见,可是有了线索?”龚明拱手,目光落在韩锦卿手中的密函上。
韩锦卿将文书递过去:“看看这个,是京兆府在你下榻的驿馆发现的。”
龚明展开一看,竟是份邢州驻军布防图,旁边还附了突破防线的战术方案。他先是一愣,随即怒极反笑:“这么拙劣的把戏!”他将密函甩在案上,“我龚明行事向来滴水不漏,怎会在驿馆这种龙蛇混杂之地留下通敌铁证?”
还想栽赃于他,让他死无对证,简直是痴心妄想!
“正因如此,才显得蹊跷。”韩锦卿指尖轻叩案几,“对方不仅知道你的行踪,还清楚你与邢州驻军的关系。”
龚明眉头深锁,似乎要理清自己的头绪。
韩锦卿神色淡然,嘴角微微上扬,问道:“你说这样做对谁有好处?”
龚明微微一怔,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,瞬间明白过来,惊道:“齐豫!?”
韩锦卿却忽然轻笑一声:“恐怕不止。”他起身走到窗前,望着远处朦胧的月色,“你可还记得现在‘天牢’里的那位?”
“相爷是说……”龚明声音发紧,“这次驿馆连环案,是冲着……那人来的?”
“太后寿辰在即,各国使节云集京城。”韩锦卿转身,眸中冷芒闪过,“若此时曝出官员通敌、驿馆血案,正好一石三鸟,也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……”
龚明眉头紧锁,“那我们该如何应对?”
韩锦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,“不妨将计就计……”
龚明眼睛闪亮,已明了韩锦卿的意图。
那逐渐没入云层的月光,映不出暗夜里二人心照不宣的眼神。